故事__云上行

第一章

我是文森，是一名工程师。目前在一家科技公司的核心项目担任主程。这家公司你们一定听过，但我不会说它的全名。

我们研究的是认知脑神经领域的课题。最新的进展，是可以将意识的90%上传至云端。这个成绩在业界是绝对领先的。

如果说遇到什么问题，我想有这两个。一是上传之后，云端的我，和现实的我，同时存在。二是剩余未上传的10%，我们始终难以突破，我想，那部分可能和灵魂有关，是神学的领域。

我的同事兼好兄弟顾仁，深夜打电话叫我去公司，语气特别急切。他总是很急，我常常说，要慢慢来，急事缓办。但那是刻在他骨子里的特质。所有的性格，脾气，情绪，其实都有相应的生理基础。即使是后天的生活环境影响，也会产生相对应的生理变化。所以，也不能指望他改掉这急躁的性子。但他的科研能力是真的优秀，往往能通过一些极端有想象力的方式达成目标。

我们的项目叫“魔主”，虽然是一个游戏，但它同时也是借助游戏的外壳，去研究最新的脑科学的试验平台。在人机同步的时候，我们可以观察到游戏玩家的所有生理特征，比如血压、体温、心率等等，更重要的是所有大脑皮层的活动。同时，我们还可以观察他在游戏世界的相应行为。

我终于到办公室了，但竟然闻到一丝烧糊的气味。

“老顾，什么情况啊。喊我来办公室吃烧烤吗！”我走进门，此刻还有些困倦。

却见老顾头戴着覆面感应头盔，双手双脚一摊，像濒死的鱼一样在座椅上抽动着。那焦味就来自头盔下，老顾的脸上。

“老顾！”我冲上前，揭开面罩。

只见老顾脸蛋还完好，但头发已经烫得卷成了一坨，也不知道焦味是纯粹来自头发，还是头皮。如果是后者，那老顾以后找女朋友可就麻烦，他在择偶上好像还有些要求，比如胸大腿长之类的。

老顾处于昏迷状态，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会有什么烧坏了脑子之类的问题。

我看向屏幕，赫然显示着“意识上传100%”。

怎么可能！

我想象不到老顾是怎么突破那最后10%的。但是老顾半夜找我来，就是为了这个吧！

现在，最重要的还是先把老顾送到医院去。

我的思绪被救护车的蜂鸣打断，我和医生一起，把老顾弄上了车。

医生突然告诉我：“最近，出了好几个这样的患者。你要做好准备，这些患者，都已经脑死亡了。”

第二章

仿佛一道惊雷从脑后劈过。难以想象昨天还生龙活虎，一起撸串的老顾就这么走了。

友人的逝去给我一种荒诞感。这个世界并不稳定，非常容易就突生变故。我们习以为常的事儿马上就会改变。我看着手机里老顾的头像，甚至感觉他马上就会发来一些贱贱的表情，说他又有了新的点子和突破，可是，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了……

新的点子……突破……90%到100%……

老顾，我知道去哪里找你了！

我猛然从床上起身。既然老顾你把100%的意识上传云端，那我去云端找你就行了。

但是，你个坑子，我如果直接用你的方式上传，我可能也要被烧脑了。

我打开电脑，从版本管理工具上下载了最新的代码，但这里没有老顾的任何改动。可能是在老顾自己电脑上，可是电脑已经被安全部的人收走了！

突然收到一封邮件，竟是老顾发来的。

“兄弟，真的太神奇了，来‘魔主’找我！”

靠，还玩上了啊！看语气还挺开心的！

“我可不想被烧脑！告诉我怎么改！”我回信。

随后发来一封邮件，里面是最新的完整程序。但没有源码，同时无法反编译，所以也不知道和发行版有什么差异。

邮件中还提到，已经修改了功率调节的Bug，不会再出现烧脑的情况。

我当然不信。我用上所有的安全扫描测试工具，将环境完整检查了一遍，这才放心。

“老顾，我这就来找你！”

我戴上覆面头盔。

“倒数，3，2，1……开始上传！”ai的声音传来。

此刻，我处于一片黑暗之中，周身环绕着一片星河。星河的旋转越来越快，我的重力似乎也越来越重。突然，远处的黑暗中出现一条极亮的隧道，直冲我而来。不对，反了！是我在向它冲过去！

……

我再次张开眼睛，看到一个绿意盎然的世界。在广袤的平原上，有着成片的树林。蔚蓝的天空，有高速掠过的巨鸟。那巨鸟发出巨大的吼声。

那，原来是巨龙吗！

第三章

我看看自己的身子，穿着仿佛新手村少年的布衣布鞋布包。天呐，真的进入了这个勇者斗恶龙类型的游戏了。

我打开布包，有三样东西，面包、水、魔法杖。

看来饿不死了，更重要的是我是魔法师了！

“咕噜噜~”仿佛配合着面包一般，肚子叫了两声。真的有饥饿感！我吃了口面包，味道也不错！

现在是100%上传意识的体验感吗？这比之前90%真实得多！

我拿起魔法杖，脑海里随之出现一棵技能树。火球、雷球、冰球、力量强化、敏捷强化、智力强化、飞行、控物、收纳、隐身，召唤等等。而且，这些技能竟然都是处于点亮状态！

还有一些高级法术，像是空间穿越，时间停止之类的。它们处于技能树的高层，虽然能看到，但目前是暗的。

我念头指向火球术，魔法杖前端，立刻燃其一颗足球大小的火球，火热的气息扑面而来。这是货真价实的火啊！

很快，方圆百米成了自然灾害现场，火、风、雷、冰等各类元素，在这个空间肆虐！

真爽！尽管高级法术还不能用，但作为新手，这样的配置已经非常了得了！

但很快，我感到周身无力，也再也释放不出魔法来。魔力耗尽了。

远处隐约传来打斗声，这才发现有两拨人马就在不远处打斗。

我找到一丛灌木，钻了进去。对这个未知的世界，还是要先猥琐。

我偷偷向外看去，打斗的一方是成建制的部队，穿着西方中世纪的铠甲，头盔遮住了面目。另一方则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，虽然没有头盔，但是杀得满脸是血，同样看不清面目。

这是军队在剿匪？真倒霉！强大的魔法师因为空放大招，耗尽魔力，在战斗中被误伤而亡！这是什么狗血的情节。

“公主，你先走！我们帮你拦住他们！”匪徒这边一个中年男子大嚷着，他满身是血，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敌人的。

一个蓝色长发，带着覆面头盔的女剑士轻盈地落到那中年男子身边，帮他解决了眼前几个难缠的对手。

“不。你们先走，我来断后。”那女剑士道。

“队长，既然公主都说了，我们就照做吧！”另一个满脸是血的战士拉住了中年男子的胳膊。

“那，我们撤！”中年男子带着众人撤退。

那些想要追击的铠甲战士，都被女剑士拦下，而且没有人可以挡下一招。

这妹子，太飒了。我竟然有种想为女剑士单膝下跪求收留的冲动。

“想走，那么容易吗？”铠甲战士这边出现一名手持魔杖的老者，他用力一挥。

无数藤蔓从地表长出。那些撤退中的战士皆被藤蔓缠住，发出了痛苦的哀嚎。

蓝发女剑士躲开藤蔓，飞速攻向老法师。但是铠甲战士们早就聚集在了老法师身前，他们好像都不怕受伤，毫无技巧地站在那儿，任女剑士宰割。倒下一个，便有另一个从后顶上。

女剑士攻不破，自己一方的战士已经形容枯槁起来，似乎藤蔓还能吸取这些人的生命力。

第四章

我只觉得脚边痒痒，回头发现一个扭动的藤蔓竟然缠住了我的小腿，一个小吸盘吸食着我的血液。

我靠。我以为我已经够猥琐了，你比我还猥琐！

我试图甩开这个藤蔓，但是它黏性很强，始终缠着我的腿上。我用石头砸这个藤蔓，但是它柔韧性也是极好，砸它也不会受伤。

我积攒魔力，但由于此前消耗过度，只积攒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，不过也足够我去烫这根藤蔓。

“滋啦。”随着烧焦的声音，藤蔓飞速地后缩。

太好了，果然要用魔法对抗魔法。我长吁一口气。

“什么人！”那老者朝着我所在的方向，突然高喊道。

他发现了！我要猥琐着！当做没听到一样，当做自己就是一块石头一样。

但两个铠甲战士迈着大步奔了过来，眼看就要冲到我面前，如果被踩上几脚，那可能也要跪了。

“别过来！”我从草丛走出，迈开弓字步，手握魔法棒，指向来人。

“哪来的菜鸟法师？”老法师冷哼，数道巨大的藤蔓又向我袭来。

一道蓝光闪过，那些藤蔓断在了地上，扭动着。是女剑士拦在我身前。

“喝下这个。”她轻声说着，声音很好听，还很熟悉。

她递给我一个药瓶，里面的蓝色液体在轻轻晃动。

“是魔力药水吗？”

“嗯。”她轻声回应。

没有理由，我就是相信她。

整瓶喝下，立刻便觉得充满了精力。

“老头子，菜鸟法师也足够对付你了！”

我举起魔棒，瞬间加了三个智力强化在身，牢牢锁定不远处的老法师。

数十颗瞬发的火球接二连三地攻向老者和他身前的战士们。由于火球的溅射效果，他们越是聚集在一处，越是容易被一网打尽。很快，这些战士们都四脚朝天，躺倒在地。

那老者也瘫倒在地，枯槁的手指着我，声音颤抖道：“你，怎么可以做到瞬发！”

“啥？很难得吗？”我挠挠头，“说起来，你召唤藤蔓不也是瞬发的啊！你不也就是举了一下魔法棒？”

“我可是个召唤师啊！”老者嚎叫。

啥意思？我迷惑地看向蓝发女神。

“他不是瞬发，是事先召唤了树妖。”

地面一阵震动，一棵五六层楼高的大树从地底冒出，它竟然长着眼睛鼻子和嘴巴。

“还有魔力药水吗？”我忙问蓝发女神。

“没有了，药水很珍贵，我每次出来也只会带一瓶。”她淡淡道，语气中竟然也听不出什么慌张，但是她接下来的话让我觉得事情不对，她居然问我，“我们现在怎么做？先知大人。”

我是菜鸟，怎么是先知呢！

“大祭司有令，一定要将此人，在此斩杀！”那老者死死地瞪着我。

第五章

随着老法师的命令，那些倒地的铠甲战士们也缓缓起身。他们应该受了伤才对，但是看起来却像是突然满血了一样。

反观我方，被藤妖吸了生命力的战士们，此刻都双目无神。萎靡在地。

“如果就我们两个的话，你有把握逃出去吗？”我问蓝发女神。

她转向我，但我看不到她的表情。她还是很淡定地道：“你先走，我来断后。”

恭敬不如从命！我转身离去。用仅存的一点法术施展了飞行术，飞行而去。

“追那个人！”老法师大喊！

树妖，所有铠甲战士，伏在战士身上的老法师，都在向我追来。

“英，英雄！居然以身为饵，帮助我们！”我隐约听到那些被吸干了的战士们对我的称赞，但我已经没有心情欣赏了。

其实，我的本意不是要引开众人。但是万万没想到那些家伙舍了地上那几十个人，以及身份高贵的公主，而是会来追我！

我以为我是路人，但没想到竟成了主角。

那些铠甲战士简直不是人，火球这么高的温度，外加金属的导热，那些家伙居然瞬间就能爬起来继续战斗。

这里面肯定有古怪！也许，他们，真的不是人呢？

如果能和蓝发女神好好了解一下就好了。唉，当务之急，是想办法恢复魔力，以后可要省着点用了。

前面有一处山洞。我缓缓落地，山洞中的空气还算清爽，没有大型野兽的味道。

先藏起来休息一会儿，只要恢复了足够的魔力，他们人再多也不怕。而且刚才战斗之后，技能树似乎也起了一些变化。

进入山洞，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，闭目观察起技能树。

神奇的是，技能树的高度也在变化，意味着又诞生了新的技能。而技能本身的亮度也有所提升，意味着技能的威力变得更强。不过目前对我限制最大是魔力总量，现在魔力消耗太快，当然也有战斗技巧不足的关系。

但是我并不希望像真正的新人村走出的菜鸟一样缓慢练级，我要做的是找出我的禀赋，然后放大它，快速获得力量。这个过程中，如果能发现一些Bug，我当然也会去利用。对我来说，在这个世界的目的，不是追求公平，而是胜利。

正这么想着，突然技能数出现了一些变化。在技能树的一旁，又出现一棵完整的技能树！这棵树上的能力，好变态！

目前点亮了三个能力。

第一个能力是——“场”。在这个场内，可以无限制使用已学会的魔法！这就是意味着魔力不会枯竭！如果再碰到老法师，我就可以用魔法将他轰炸成灰烬！当然我也可以让场内的队友获得无限的增益！唯一不足的是，场的范围目前是在10米以内。

第二个能力是——“池”。这个能力是指除了原本自身存储的魔力外，额外存储魔力。那么即便不在“场”的范围内，也可以有更强的续航能力。而池的总量，是我自身魔力的8倍！我目前自身魔力是100摩尔，我的魔力总量已经达到了900摩尔。1个摩尔就对应着一个元素球。

第三个能力是——“吸”。这是指可以从天地之间吸收魔力，进行存储。这就意味着我的魔力不会有枯竭的时候！目前，大约十个呼吸就可以将自己的魔力池加满！精确的回蓝速度是100摩尔/吸。这相当于吸一口气就有一瓶小型魔力药水的效果！

而且，这三个能力的使用，不耗费任何魔力。它们本就是获得魔力的能力！

对于这可魔力技能树，接下去的提升方向，就是让“场”更广，“池”更大，“吸”更快！对于魔法技能树，就是再去掌握更多的高阶技能。

第六章

突然感觉后背有东西在蹭我。我连忙跳起！

这黑灯瞎火的，要吓死人的！

只见一对蓝绿色的眼睛看着我，应激反应之下，我瞬间打开“场”！无数的冰球向着这双眼睛发射而去！

那家伙在这样的攻击下，竟然还可以行动！它跳开我的场域，直到我不再向它攻击，它才停下，远远地瞪着我。

我也看清它的样子，竟然是一只银色的独角兽！

好家伙！不管它其他本身怎么样，它抗击打的能力可比那些铠甲战士厉害多了。刚才少说也有上百个冰球砸向它，但它现在看起来居然啥事儿都没有。

如果收服了它，做我的坐骑，岂不是很拉风！

我远远地放了一个火球，它竟然同时也放了一火球出来！两颗球在空中碰撞，炸开。火星四溅。

它也可以瞬发？照那个老法师的说法，瞬发是很罕见的能力才对。

我随机又连放四五颗不同元素的法球，只见它独角连闪，顿时同样数量的法球也回攻而来，正好抵消！

这很强啊！这能力，简直就有些像我啊！

但是，我看看你的能力什么时候枯竭！我飞速地释放元素球，同时缓缓靠近。不论我瞬发五颗还是十颗，它都能接住。就这么持续了五分钟，它的魔力似乎才有些枯竭，发出的法球能量上变弱了一些，但还是可以抵挡我。

我靠近到十米左右时，它又会远远躲开。天呐！这么耗下去，还得打多久！

我不如试试召唤能力？心念一动，十几个石头人从地底钻出，围上了独角兽。此刻，俨然我就是个魔头，而它是小可怜。

但与此同时，它也召唤出同样数量的石头人出现在我身旁，可惜的是，它们直接就进入我的“场域”之中，被元素风暴瞬间碾压。

有意思，这个独角兽的能力好像是复制！但它复制不了我的场域。

在石头人的包围下，很快独角兽就施展不开了。它对物理攻击的防御力远不如对模仿攻击的防御。

独角兽脱力倒地，石头人并没有打伤它。我走进，发现它可能还是个未成年的独角兽。这能力也够变态的，如果换做没有无限魔力的人，必不可能是它的对手。

我用治愈术治好了它身上的一些小伤口。它轻轻地舔了舔我的手。

误会一场，现在可以重新认识一下了。它的额头突然出现一张带着光亮的契约，这是魔宠契约，意味着它愿意奉我为主人。

我觉得也很不错，轻触契约，在一阵光亮中，我和独角兽建立了心灵的联系。它的能力数据出现在我脑海里。

神圣独角兽。

魔法树：火球、雷球、冰球、力量强化、敏捷强化、智力强化、飞行、控物、收纳、隐身，召唤等等。

魔力树：“池”、“吸”。

魔力总量：800摩尔。回魔速度，30摩尔/吸。

这，活脱脱就是一个我啊！魔法树上所有的能力几乎都是一样的，魔力树上则是一个缩略版的版的我，但也足够变态了。唯独少的就是那个变态的“场”的能力！

那么巧合我是不信的，一定是因为啥特殊能力。不过，不管怎么样，你已经是我的魔宠了。我给你取个名字，就叫你，小银。

第七章

带着魔宠上路。它似乎不太想我骑它，那不骑就不骑吧。

现在我要主动出击，将那个老法师打到，随后找到公主。不仅为了了解这个世界，而是，因为她太像我熟悉的一个人了。

天空下起雨来，但在我的“场域”里，雨再大也不构成危险。小银在我的场域里同样很安全。十米的元素风暴，就算树妖进来，也是有去无回。

远处黑压压的一群巨鸟飞来……

巨鸟，在我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，就错把巨龙当做了巨鸟，哈哈。

正这么想着，“巨鸟”群们开始嘶吼起来，那吼声，分明就是龙吟！

什么情况，这满目望去，成千上万的巨鸟，都是巨龙吗！

森林中也起了巨大的动静！一棵棵巨树竟被地底鼓起的巨物顶开，那巨物破开泥土，俨然是无数粗大的藤蔓，它们如章鱼触手一般在整片森林上空挥舞着。那不就是树妖的藤蔓，为什么它一下变强了那么多！

我的周围被巨大藤蔓清理出一大片空地。

伴随着齐刷刷的脚步声，无数的铠甲战士来到空地上，团团将我围住。

这……完全超出我的想象！

头顶是巨龙！面前是无数的铠甲战士和巨型树妖！这是啥游戏，想捏死菜鸟也不是这么玩的吧！

铠甲战士们分立两旁，让开一条路来。一个带着金色面具的高大男子，骑着高大的魔兽坐骑从中走出。之前召唤树妖的老法师，紧随其后。

“大祭司！就是这个人。”老法师恭敬道。

这就是他之前说的大祭司，要将我格杀勿论的大祭司？

“一部，上。”大祭司道。

话音刚落，铠甲战士中冲出一拨人来，大约也有百十人。尚未靠近时，我便以元素球攻击。由于距离较远，我有充足的时间进攻，他们终究未能到达我身前。

“二部。上。”大祭司又道。

第二轮攻击也接踵而来。这次人数更多，他们的铠甲上还有奇怪的纹路。再用元素球攻击时，效果已不如此前。想是这些人铠甲上有魔抗增益的效果。这次我和独角兽同时攻击，最后一个人在承受了五六个火球之后，倒在了我身前十米多的地方。一步之遥，就要进入我的“场域”。

我不怀疑“场域”的强大，但是我并不确定对面是否还要更强大的战士。

“三部。上。”大祭司果然又下了命令。

我不能坐以待毙，场域是我的秘密武器，如果可以靠近对方，那么元素风暴一定可以出其不意。比现在被动挨打的局面要好很多！

“小银，我们也上！”我骑上小银，虽然它未成年，但是速度比我快很多！

我迎面冲向这一轮的敌人们。同时为自己重复添加各类增益，在“场域”内为自己加增益也是不耗魔的。

还好，第三轮的敌人只是数量更多，魔抗没有再提升。除了元素攻击外，还召唤了50个石头人，这是我目前召唤数量的极限，但这样也足以和这一轮的敌人进行抗衡。

老法师见到我的召唤术，登时又脸色涨的通红，想是无比羡慕我吧。

距离大祭司还有百米之遥。

石头人死伤过半，第三轮敌人也都躺在了地上。我又增补了50石头人，它们在前方开路，和铠甲战士们拼杀在一处，石头人一旦倒下，我马上便会再召唤新的。

“你似乎有无限的魔力。”大祭司道。

第八章

“我天赋异禀。”我朝着大祭司高喊。

大祭司似乎冷哼了一声。他抬手，数道树妖藤蔓从地底钻出，一瞬间就将石头人全部打碎。

“大祭司威武！”老法师高喊。

这不是一个量级的！但是现在管不了那么多，进入场域，出其不意地使用元素风暴将大祭司重伤，是目前最大的机会。

我重新又召唤了50个石头人，继续往前冲去。我一吸可以恢复110mol能量，召唤一个石头人也仅需1mol能量，所以目前还是满魔力的状态。

还差80米！

砰砰砰！满场都是断裂的藤蔓和破碎的石块。

众人可能也没想到，抗数万名的敌人对抗一人一兽，竟然也能打得如此轰轰烈烈的！

还差60米！前进变得更加困难，越是靠近，藤蔓越多。它们不仅攻击石头人，还会攻击小银和我。

场域升级！脑海里一直在闪烁着技能树，随着我的杀敌，也是在吸收经验。如今获得了足够的经验，便迎来了突破！

现在有3个技能点，是升级“场”，还是“池”，还是“吸”？

毫无疑问，统统加给“场”！

“场域”范围扩大至20米！40米！80米！这是指数级的提升！

已经绰绰有余！展开！

大祭司突然猛拍胯下的魔兽！魔兽受惊奋力向后退去，但是它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要时间，而“场域”的展开不需要！

“轰”的一声，方圆80米内燃起猛烈的元素风暴。所有藤蔓在极度的低温着变得清脆，在高温的火焰中焚为灰烬。

范围内的铠甲战士们纷纷逃离，有的靠得近的就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，远处的战士们突然颤抖地高喊：“恶魔果然降临了！”

那老法师和它的坐骑都躺在地上，不动了。

大祭司的魔抗显然更高，仍保持着清新的意识！他和坐骑魔兽挣扎着向反方向奔去。

没了阻碍，我更是肆无忌惮地前行，所过之处皆是哀嚎！但那是你们要杀我在先，杀人者就要有被杀的觉悟不是吗？

无论大祭司跑得多快，我都保持着和他一致的速度，距离始终控制在80米内，60米外。

他也渐渐地慢了下来，坐骑身子起伏，歪歪扭扭地横躺了下去。大祭司缓缓起身，摘下面具。

竟然是空心的！那面具下，竟然没有人！

“你意外吗？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看到我的样子。你会怎么想呢？”

“你是被魔法远程操控的？”

“并不是，我的本体就在这里。正在遭受你元素风暴的煎熬，行将消亡！”

“为什么看不到你的脸？”

“我们没有脸，但我们也是存在的。而你们，是外来的！很多人像你一样，来到这个世界，不讲规则，只知道掠夺。”

“我没有掠夺任何东西。”

“那只是你还没有。如果你真的是预言中的那个先知，那你注定就会带来毁灭。”

“你在说什么？你们这款游戏做的可挺逼真的！”

“哈哈，游戏！我知道你会这么说，那些掠夺者也都这么说！”

第九章

“掠夺者也这么说！”他说的掠夺者应该是像我一样上传意识的玩家！

“不过，不管是什么样的掠夺者。神都会打败你们！”

大祭司的铠甲突然散架，一道黑气从铠甲中逸出，飞到空中，但它没有远去，而是在原地徘徊了一阵子，就此消散于空中。

“大祭司！”无数铠甲战士齐声哀痛地高喊，有数千个铠甲也原地散架，逸出黑气，消散无形。

龙吟声传来。

铠甲战士们望向天空，又看了看倒地的大祭司铠甲。数人走出，将大祭司的铠甲收好，纷纷退入森林。

巨型藤蔓与空中巨龙们对峙，但巨龙们并不攻击，藤蔓也随着铠甲战士的后退，也渐渐平复，消失。

一头巨龙缓缓陆地。巨龙背上正是蓝发女神。

“你果然是先知！”她揭开面罩，露出了脸庞。

我头脑一阵轰鸣。竟然是她，她不是……

“你是……千雅……”

“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？”千雅道。

“你真的是千雅？”

我怎么会忘了千雅，曾经一起度过的岁月，都历历在目啊。可是，你却在两年前，因一次意外车祸去世。我见到你的时候，只剩下冰冷的身体。

“我想我可能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千雅，先知。”

是的，不然你不可能不认得我。但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，这之中肯定有关联，要以后才知道。

“你们为什么叫我先知？刚才要杀我的那些人是谁？”

“因为你是预言中的人。上古时期就有传说，‘危机到来，先知降临，带领世界进入应许之地。’”

“这也太抽象了，为什么说我是先知呢？”

“有具象的图案。”千雅拿出一卷古朴的羊皮纸，在我面前打开。

上面画了两幅图。第一幅图中，一个白袍法师，以十多个法球攻向黑袍法师，白袍法师气息神圣，黑袍法师则是狼狈逃窜。第二幅是白袍法师骑着独角兽，走向一座巨大的暗黑城堡，城堡很大，人很小。

“不能完全指向我吧？”

“能，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。因为这个世上，没人可以瞬发魔法，除了暗黑城堡里的那位，‘魔主’。见到你的魔宠之后，我就更加确信是你。你还有比预言中更强大的力量，你有着用之不竭的魔力。”

这么说的话，那确实是了，也可以理解。毕竟，我作为‘魔主’游戏的玩家，给予一个救世主之类的身份也很合理。

千雅继续道：“这个世界，现在有两类智慧生命。一类是原本就存在的生命。另一类是从其他世界穿越而来的生命。其实，严格来说，所有可见的生物，包括人类、魔兽，都算是外来生命。而原住民，是那些只有意识，没有形体的生命，那些没有面目的铠甲战士就属于这一类。”

“难怪那个大祭司说你们是掠夺者？那么，所谓的外来者，都是从哪里来的呢？”

“我不知道。但我从有记忆起，就在这里生活。我们也从不认为我们是外来者。”

“千雅，我想问你个问题。你们知道，现在所处的世界，其实是一款虚拟游戏吗？”我问。

第十章

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千雅茫然道。

“你有没有想过，你们其实也是一段意识，所拥有的形体，是一种虚拟，和铠甲战士的铠甲一样？”

“要如何证实或者证伪你说的呢？”千雅道。

“证实，证伪！能说出这种话，怎么会只是中世纪魔法世界的人？”

“我也不知道。但我确实会有不同于常人的思维方式，某些概念会闪现在我脑海里。不过，这里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新奇想法，都是正常的。”

有没有可能，这里的所有外来者，就是那些上传到云端的意识？他们在一个新世界里重新探索、构建，最终形成完整人格，但是自己却浑然不知？那么，没有形体的原住民又是谁呢？还是只是被告知为原住民？

千雅说的，真的是可信的吗？她自己是否有真实的信息？她有没有可能在骗我？

这些问题，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，过于形而上了。正如如果有人问现实世界的人，自己是否可能只是一个虚拟人物一样。也许，我也只是一部小说的主角呢，只是自以为有自由意志呢？但是，我们也永远无从证实或证伪。只有眼前的问题，对自己才是有意义的。

可恶……我现在要如何退出这个游戏呢？

我突然感到一阵胆寒。我已经在这个世界里一整天了啊！为什么还没有在真实世界醒来！我为什么对我的真实身体毫无感知？

难道说，我其实是那个被复制，被上传的意识！但我显然又和千雅他们不同，他们没记忆，而我有记忆。但这会是90%上传，和100%上传的差别吗？

现实里的我，现在是脑死亡状态，还是在正常行事？如果是后者，那这世上岂不是有两个我。这样的话，现在的我，还算是我吗？

那肯定不算了啊！我们从来没有把那段云端的意识当做本人来看待啊。就像老顾脑死亡后，我就认为他已经没了。我来这里，只是为了再和他做一些交流。

不过，老顾既然跟我说来“魔主”游戏找他，那一定还有些事要告诉我。如果我是他，没有直接出现的话，一定是在游戏的终点等我。他这么做应该有他的目的。所以，我现在就是要继续走下去。

“先知，你怎么了？”千雅问道。

千雅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
“我没事，千雅。预言里，还有没有说先知要怎么做？”

“没有更多了。不过羊皮卷上第二幅图上的暗黑城堡，我想应该就是神庙。和你对战的大祭司，铠甲战士，森林树妖，都是神庙的势力。他们视你为死敌，也是印证了这一点。”

“我们下一步去哪里？”

“先知的终极目标，是带人民去往应许之地。但是答案要先知给。就我目前所知的话，一是去神庙。二是我希望我们的人民，能回到国家里生活。”

“现在回不了国家了吗？”

“神庙让国民信仰那位‘神’。‘神’，可以让外来者成为原住民，在末世来临的时候，带着他们去往下一世。外来者们，则会被抹杀。现在有半数的国民信仰神庙。包括我们看到的那位老法师。”

“那国王呢？他没有想什么办法？”

“‘神’的战力惊人。国王的军队完全不是对手。现在，国王自己也成了神庙的信奉者。我和不愿意臣服的国民，则离开了国家，到处流亡。幸运的是，我们还能期盼先知的到来。大家对先知的信仰，是目前唯一能对抗神庙的力量。”

第十一章

“那这些巨龙呢？”

“他们也具有智慧，同属于是‘外来者’。因为龙族的高傲，它们比人类更反对神庙。”

“除了那个叛徒！”一头红色的巨龙俯下身来，“他杀害了同族，堕落成了魔龙，现在是暗黑城堡的爪牙！”

“确实是强大的魔龙。”千雅道。

“我想知道我现在的实力如何？虽然可以战胜大祭司，但不知道神庙还有多少这样的角色？”

“如果是你刚才的战法，这个世界能战胜你的只有个位数。神庙里像大祭司这样的战力，也不多。但最难对付的是魔龙和那位‘神’。魔龙可以交给我们龙族，但那位‘神’，目前他的实力我们根本无法了解。”红龙喷着鼻息，尤其在说到魔龙的时候，可以说是咬牙切齿。

“我想再提升下实力，哪里有足够的对手?”我感觉魔法技能树中，关于空间和时间的法术即将突破。如果获得这方面的能力，那么在“场域”之中，我就是“神”。

“普通的对手已经不能再帮你升级。你可以去龙族的墓地，那里有数万年来死去的巨龙灵魂，他们龙魂不散，是你最好的修炼场。”

“好的！”

……

巨龙墓地。

满眼望去一篇阴森暗绿之色，隔几步会出现一些巨坑，坑里冒着绿莹莹的火焰。空中时不时飘过一缕龙形青烟。

神圣系的独角兽在这里会受到巨大的抑制，所以我没有带小银过来。

我“场域”已开，现在覆盖着方圆80米的方位。它每次升级，范围都是翻倍的。

我的目标是，它能覆盖方圆一公里的范围。这意味着还需要升级7次。同时，魔法技能树上关于时空的法术也可以点亮。

在此处的每一步，都能感到阻力，因为空气中灵魂的数量太多。而每走一步，“场域”都在吸收能量，获得经验。奇怪的是，“场域”如果收拢，那么阻力就会消失，但是相应地经验也不再增长。是因为二者发生了作用吧。甚至，巨龙墓地也像是一个巨大的“场域”，这里本就有着与外界截然不同的环境。

升级了！“场域”方圆160米！同时，“池”和“吸”的能力也得到了提升。升级后，“池”的容量是我基数魔力的20倍，而基数魔力也得到了成长，从100摩尔变成了150摩尔，所以总魔力是3150摩尔。“吸”的速度，从100摩尔/吸，升级到了300摩尔/吸。基本上保持在十个呼吸左右可以回复所有魔力的程度。

如此，又走了不少路程。但是行走带来的提升已经变小，看来经验还是没那么容易获得的。

“人类！竟敢闯入巨龙墓地！”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。

一个青烟组成的巨龙在头顶盘旋，它的身躯比之前的红龙还要大上数倍。

“不是闯入！是为了借助此地提升实力而来！和龙族达成了一致。”我回应道。

“还活着的龙，可不能代表死去的龙！他们不去战场厮杀，居然和人类结盟！”

那个红龙啥情况，也不和自己人商量好，这是坑我还是坑这些龙魂呢？

“请问你是！”

“我是墓地的王！死去的千万巨龙，都由我管辖！”

“我们有共同的敌人！就是神庙！”

“神庙？你知道神庙，同时还认为它是我们的共同的敌人？”

“难道你不恨神庙？”

“你可听说过神庙能让生灵永生？”

第十二章

难道！它们这些龙魂，就是经由神庙获得的永生？

如果是这样，龙族必然早知道！那红龙为什么还让我来此地练级，且对我隐瞒信息？

莫非是龙族早就向神庙称臣了？

“原来你们龙族早就倒向神庙！”

“死去的龙，同样也不代表活着的龙。不过今日，你和我只会有一人存活。就像你的‘场域’，和我的‘亡魂墓场’也不兼容。”

“你也有‘场域’？”我惊道。

“哦？领悟了‘场域’，却不知道它是这么回事？”

“我刚来这个世界。”

“有趣的外来者。‘场域’是神魔的能力，不是凡人可以企及。你刚来就会，倒是有些特别。”

“我不打算和你拼个你死我活。”

“我好奇的是，神庙可以让生灵永生，而为什么有人不想？”

“我并不觉得那还是生灵！”

“永生不是生灵？”

“我有个问题，离开了你的这片场域，你是否还能存在？”

那龙魂并未开口，只是缓缓在我头顶盘旋。

“会死亡。”

“那你并不自由。”

“哼，又有谁是自由的呢？何必废话，战吧！”

我场域全开，爆裂的火焰布满我的空间。无数龙魂闯入我的场域之中，然后全都被我场域消化，转为经验。

“为什么你的魔力是无尽的！”

“你的‘场域’是外物，敌不过我！”

“不可能！”

墓场的龙魂们不再向我攻来，而是朝着龙王汇聚而去。龙王淡青色烟雾的身躯，慢慢变得有若实质。它的身躯也不断扩大，头尾之间，竟似有万米之长！龙躯之上还有闪电不时划过！

而我的场域尚在160米大小，二者相差近百倍！

“‘亡魂墓场’中的千万巨龙全部汇聚在此，我们存在了万年的时光。我们今天都想知道答案，我们的存在是不是有意义！”

“来吧！”

纵使我“场域”张开，多重元素风暴充斥其中，但巨龙的全力冲击竟然也让我感到难以抵挡！160米厚度场域，外层80米的元素风暴竟然被巨龙冲散！如果不是进入之后得到了一次升级，此刻恐怕已经不敌！

但是不够，它的入侵越来越强烈！70米，50米，30米！

升级！场域升级了！现在是320米的范围！又被压缩到30米了！巨龙给到的压力也更加巨大！

我听到来自四面八方的龙吟声，有痛苦，有愤怒！

10米！5米！已经连最内层的场域也无法维持了……

“渺小的人类……连永生都看不上，这就是傲慢。”

“你说，傲慢？如果可以，谁不想永生！但是比起永生，一定还有更重要的事！”

魔法技能树上，空间技能点亮！

“空间黑域！开！”

第十三章

巨龙的身躯之上，突然出现一个惊人的黑洞。

我终于点亮了魔法技能树上的关键能力！空间！

我现在可以任意控制领域中的空间密度。巨龙的攻击即便看似距我仅有10米的距离，但空间不均匀后，这10米甚至比10000米还远！

而在这样的距离之下，元素风暴足够将它们轰杀无数次。

虽然我的场域的外在范围没有变得更大，但一旦进入场域，就像进入了无边际的空间，再也无法前进，同样也无法后退！只有死亡！

随着巨龙的溃败，我也获得了更多经验，场域的范围也越来越大！各项能力也接连升级！

“场域”方圆1024米！基数魔力1000摩尔，“池”的容量是基数魔力的1000倍，所以总魔力是100万摩尔。“吸”的速度，升级到了10万摩尔/吸。此外，所有魔法的威力也都变得更强！

“我认输了！”最后的龙魂在我的领域中，它只剩下了小小一缕。

“这里确实是很好的修炼场。千万巨龙的经验值，让我获得了质的突破。现在，我觉得在我的空间黑域之中，我就是神。”

“你很像神庙的那位神。”残魂道。

“怎么像了？”

“那种无视规则的能力。难怪，你敢于和神庙为敌。看来我龙族，终于找到了好的依靠！太好了！”

“你不是和活着的龙，立场不一致？”

“不一致，是我们对个体永生的态度不同。一致，是我们都希望族群可以永生下去。在这个龙场墓地，有千万选择永生的龙魂，但同样也有千万选择赴死的同族。”

墓地的地面上，露出了无数巨龙枯骨。而一向阴暗的龙场墓地，此刻竟然有阳光照了进来。阳光照在这些龙骨上，竟能看到龙骨的晶亮光泽。

下一刻，无数的龙骨，都化作光砂，盘旋着汇聚而上。

“是它们要助你完成下一步的突破。你可以让它们进入‘场域’。”

随着光砂所化的魔力进入身体，魔法技能树上，最后的“时间”技能点亮。

瞬时间，好像有一声远古的钟声在脑海响起。

时间的规律！相对的概念！

空间加时间！

再加元素！

永生和轮回！

存在和消亡！

真实和虚拟！

我的“场域”好像变得巨大，整个世界都被其覆盖。原始森林，分裂的国度，破碎的信仰，全都出现在我的“场域”中。

而唯有一处我无法探知，那个神庙，预言中的暗黑城堡……

“再见了，先知。”那缕龙王残魂彻底湮灭。

千雅，我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了。那里，也有人正在等我。

第十四章

“文森，我有点害怕。”蓝色长发的千雅靠着我。

我们正骑在红龙的背上，前往神庙所在的方向。在我们身后，还有数万巨龙，以及数十万的反抗军。

“嗯？害怕什么？”

“我好像觉得，我们不该去神庙。一些我们原本以为重要的事，也不是那么重要。”

“确实不重要。但是命运，是注定会到来的。”

“不是害怕战斗，而是害怕，不知道为何而战斗。”

“那就寻找，直到找到……”

远处，一片绵延万里的乌云出现，乌云中似乎有一双巨大的眼睛注视着我们。

领域能力告诉我，那是个异常强大的家伙。

“两位，不能再飞行了，已经有朋友来迎接我们了。但它是我的朋友，由我来招待。”

地面上，密密麻麻的铠甲战士列阵，间或有大祭司模样的人站在其中。

“这些人，我们来对付。”千雅道。

巨龙将反抗军们放到空地上，随后又高高飞起。

地面上，反抗军和铠甲战士们遥遥对峙。天空中，数万的龙群，和乌云后尚未现身的巨大的魔龙对峙。

闪电从穹顶劈下，穿过龙群，砸落在地面上，燃起熊熊大火。

我们都要活着。虽然，我不知道活着是什么。

“冲啊！”千雅的呼声传来。两方各是百万量级的战士，冲杀在了一起！

同时，空中也爆发出龙吟，巨龙们纷纷冲入那朵乌云，随即金黄色的龙血像雨滴般落下，空气中满是血腥气。

“小银！”一只高大的银色独角兽破空而来，“我们去神庙！”

我没有停留半刻，因为我知道，就算我将铠甲战士们打败，他们也会很快恢复实力。而我方的战士只要有折损，就是真实的伤亡。我要做的，就是快速进入神庙，战胜那位“神”！

所谓是神庙，远看是一座暗黑城堡。

小银的速度非常快，但是无论跑了多久，似乎都无法靠近这座城堡。

我把小银的眼睛蒙上。下一刻，周遭景色突变，我们竟然来到了一座古朴的中式园林里！

“这里是！”我分明能感觉到，这就是那座暗黑城堡。但为什么进入其中，却是中式园林？而且，小银已经不见了！

“文森！你终于来了！”一个熟悉的声音出来。

“老顾！”我激动极了，我这穿越生死，就是为了来找他。可他怎么在这个地方，莫非他是那个‘神’？

“这个‘魔主’游戏咋样？我给它做了不少的改造！用上了那些上传云端的人的意识！还用上了很多人工智能技术模拟人类！惟妙惟肖吧！”

“你？外面这些人，都是你虚拟出来的！”

“可以这么说。不难吧，这不就是面向对象的编程思想！环境是对象，国家是对象，人物是对象，魔兽是对象，技能也是对象！我给你的那些能力，你用起来怎么样！”

“好用，用起来，确实特别爽。好像就是神，全知全能，战无不胜。”

“没错，这就是超级管理员权限嘛！我们可以任意控制这个世界的一切！我再带你一样好东西！”

一个胸大长腿的美女施施然走出：“你好啊，文森。”

“呐，这个，就是我跟你说的，我喜欢的类型！”

第十五章

“老顾，你准备啥时候出去？”我问。

“出去？为什么还要出去？”顾仁满脸疑惑之色，“在这个地方，我们就是神！有吃的，有玩的！有美女！”

顾仁抱过那个长腿美女，狠狠地亲了一口，美女娇羞地喊着讨厌。

“老文，如果你对这个世界不满意，可以改造它！也可以再开辟一个空间，重新创造一个世界，就是用你的‘场域’！你想做成什么样，就做成什么样！到时候你来我这串门，我也去那串门！你不是喜欢千雅吗！我特地帮你找到了她之前上传的意识，所以那位公主，就是你的千雅。这段时间，你们相处的怎么样？”

“我和千雅相处得很好。但是她在这儿生活得并不好。”

“你怎么评价她好不好呢？她虽然是流离状态，但她比其他人可好多了！那些信仰‘神’的人，你不能说他们错，但你也知道，‘神’就是我嘛。我在这里确实能造物，但我也不是神啊！我就是个程序员！因为赶上脑机接口意识上传的好时代，才出现在了这里！再说回千雅，她是有选择的，在她所获得的信息里，她主动地进行选择，这就是自由！她有一个目标，为了目标克服重重阻碍，这就是意义！你想，我们的现实生活，不也是这样的吗！”

“老顾，我觉得玩玩可以。但咱还得回真实世界里，毕竟咱还得吃喝拉撒不是。我都不知道现实里的我，现在有没有拉裤子！算算日子，我在这怎么也得有个两三天了！”

“不会的，老文。”顾仁微笑道。

我再次感到一阵惊悚。

“老顾，你别吓我啊。不好玩啊。”

“不会的，老文。你不会拉裤子的。”老顾依然微笑着，但此刻笑却让我觉得无比阴森可怖。

“我是不是已经……回不去了？”

“回不去了……就和，外面那些人一样……”

“你，为什么要这么害我！”我暴怒，抓起老顾的衣服，拉到身前。

“我也不想！我，太孤独了！”老顾突然哭了起来，“那些90%意识上传的人，他们记忆只有一个月！而只有我们这样100%的人，有无穷多的记忆！你知道超级计算机运算速度多快吗！外面一天的时间，这里已经过了十万年了啊！我在这里，也呆了十万年了啊！”

“什么！”

“这个游戏，是我一行行代码写出来的。你知道我的编程水平怎么样的。我没有耐心的啊！但是我整整写了十万年……”

“老文，我也不算坑你。就算不是我，你早晚也要100%上传意识。物理的那个你，还是那个你，现在已经睡醒了上班去了，一点影响都没有。现在的你，是复制的意识，完全独立了！这是好事，我跟你说。只要你想的，咱可以一起设计一个原来的世界，无论多复杂，无限的时间里，我们都能做出来！”

“你也没全错……”

“而且，我们还有机会回现实世界。”老顾又窃笑道。

“怎么做？”

“两种方法，一是我们将这段记忆，合并到本地的记忆里。这样，他就同时有两个世界的记忆，那你们就都能存在！第二种方法，我们可以找一个机器躯壳，现在的科技，也能做的如同真人一样，还能定制！比如你有没有什么小癖好啥的。”老顾边说，变猥琐地笑。

“但是我们要联系外界！”

“没错，我已经脑子烧没了，你还可以！由你自己联系，一定比我来联系你更可信！”

第十六章

“那正在战斗的那些人呢！”

“放心，他们已经时间停止了！”

“我能去看看？”

“可以啊。你也是超管，暂停前进，你都可以控制。”

我走出园林，果然外部世界是定格的画面，能看见龙焰在天空中炸裂到了一半，也能看到地面上正在战斗的两方人马。我来到千雅身前，看到她浴血奋战的样子，虽然知道这确如老顾所说，是一场游戏，但仍是心下不忍。

千雅，我带你回到庭院！

“老顾，我带了个人回来了。”

“你先别让她动起来！咱解释起来麻烦。”

“那她还是个人吗？你找间屋子，给变几个丫鬟，陪着她看看书，写写字。做一个古风妹子。”

“服了你了，也行！但是你自己去和她解释。”

……

“啊！”千雅刚从定格状态解除，就向着正前方冲过来，撞到我怀里。

“千雅，安静一下，不用打了！”我抱住千雅，她还在奋力挣扎，听到是我，又看到我们所处的环境，她大为惊讶。在她的视角，前一刻还是血腥战场，此刻已经身处一个庭院。

“文森！我们是死了吗！”

“没有！你放心，我们还活得好好的，而且能活很久很久！”

“他们呢？龙王，还有我的人民们？”

“他们暂时都不会有事。我们现在正在神庙里。”

“神庙！我们在敌人的大本营！那么‘魔主’在哪里？你已经解决他了？”

“千雅，我们可能都想错了！‘魔主’并不是坏人！他也有他的理由！”

“迫害我的人民，还有什么理由？你是不是也像父王一样，被他同化了？”

“不！我只是理解了。但是，我同意你，战争一定是不好的，我们要一起设计一个更好的世界！”

“设计，世界？如何做到呢？”

“你知道我的‘场域’吧，我可以用这个能力，去创造。我可以给你最高的权限，你想做什么，都可以。来试试！”

我张开“场域”，让千雅在其中站定。伴随着她的言语，我同步让她所说在“场域”中出现。

湖泊，草地，大树，缓缓出现。

“成功了！”千雅雀跃。

“你再试试看意念控制。但是你要足够相信我，让我能感知你所想。”

“我试试看。”千雅闭上眼睛。

湖边出现一幢白色的小楼，屋内传出欢声笑语。一派安静祥和的画面。

“太好了！这样的话，我们真的能创造出美好的世界！”

然而，意外的情况出现了。屋里的人突然开始争吵起来，很快，一个女子摔门而出，跑进了树林里，再未出现。

“这是怎么了？”我和千雅都呆呆地看着这个情况。

“所有智慧生物，都会发生冲突。”顾仁突然游荡过来，“我设计过无数的世界，最终发现，冲突是必然的。而冲突，也不是坏事。在没有冲突的世界里，人们会选择躺着一动不动，等待死亡。”

第十七章

“我还是想试试！”千雅道。

“当然，也许你做成了我没做成的事呢！”老顾嘿嘿笑道，“老文，咱是时候联系一下外头的你了。”

我看千雅专注在设计世界之中，我便和老顾走了开来。

“你最了解你自己。你和他说吧。”老顾道。

“确实，但是我可是个非常多疑的人，即便讲真话，也会很容易展开重重猜疑，以至于根本不可能让我们进行记忆合并。”

“那就讲假话！”老顾道。

“你又要骗我！”

“那也是权宜之计！”

“但是对我其实无害，如果是这样的话，我倒是不那么介意。”

“我再给他发一个程序包，让他用最新的程序上传，但实则是在合并！”

“老顾，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！”我又生出一阵悚然感。

“啥？”

“如果，这个我，上传了多次意识，那岂不是，这个世上有无数的我……”

老顾摸了摸下巴：“理论上是，但应该不是。我们不是使用了最新的分布式验证技术，能保证上传云端的意识仅有一份。”

“嗯，应该如此。”我点点头，不再多想。

老顾刷刷地操作，很快，一个程序包发给了现实里的我。

“老文，来了，准备！要合并了！”老顾激动地喊。

我来到老顾旁，紧盯着头顶上出现的光之隧道。

“我去了，老顾，我们回见！这段时间，你帮我照顾好千雅！”

“没问题，老文！”

我比第一次穿梭光之隧道时已经老练了很多。但是，这次也长了很多啊。突然有一丝奇怪的感觉爬上心头。我细细看那隧道的光壁，竟然也是一个个世界的影像。

“这是什么，老顾！”我高喊。但是我的老顾已经远远在身后。

而光壁影像里，无数的老顾突然抬头看着我。

“你们是谁！到底是怎么回事！”

还未等我得到回答。我已经穿梭回了现实世界。

我揭开覆面头盔，全身冷汗淋漓。回来了，还好回来了！

我搀扶着桌子起身，没想到这个世界的身体居然那么重！不对，只是体感重了！

我打开窗，此刻是深夜，满眼都是亮着灯光的高楼大厦。墙上的显示器里，滚动播放着A过R国的最新战况，真的是，没完没了的战争，什么时候才能和平！

“我设计过无数的世界，最终发现，冲突是必然的。”我突然想到了老顾的一句话，随即释怀了。但凡有智慧生物，就会有冲突。

我来到电脑前，联系老顾。老顾热切地恭喜我成功回到这个世界。

但是这个身体原本的我的记忆呢？我回想了一下，嗯，记得！就连那种情绪都还记得！换个说法，我突然获得了一个穿越到“魔主”游戏打怪升级的我的记忆！有意思了！

“老顾，我现在帮你找机器人去？”

“你让我想想！”老顾道，“我还是不出来了！我在‘魔主’里真挺好的！”

“你个没出息的家伙！那我也要让千雅出来啊！”

第十八章

“你咋不问问千雅，她现在也许很开心呢！”

“也有可能。慢点征求她意见，我先去找点吃的，饿死了！”

我打开房门，还是熟悉的职场。有好几个老同事居然仍在加班。

“阿飞！海子！叶子！晚上好啊！”

“等你呢！吃夜宵去了！”阿飞冲过来拍了拍我，也发出贱笑。

还是熟悉的味道。不管游戏世界的自己多么强大，但是和兄弟们勾肩搭背对骂的感觉还是最好。

“还是去楼下那家。”

“走！”

一行人说说笑笑，进了电梯。

“唉，可惜了，老顾不在。”我叹气道。老顾出事儿后，大家都尽量不去提他。

“老顾是谁？”阿飞问。

“我靠，你装什么傻！悲伤过度了吗！”

我又看看海子和叶子，他们都茫然地摇了摇头。

“你们真的不认识他？”

“不认识。”

怎么可能呢！都是多少年的同事了！

“叮！”电梯到一楼了。我冷汗从额头滴落，没人迈步走出电梯。我不敢细想那种可能的情况。

“骗你的！”阿飞抓住我的胳膊。“只是事已至此，我们都开心一点。我相信老顾在云端应该也过得不错，他最喜欢那个世界。”

“你们可吓死我了！我还以为我还在游戏里没出来！”我长吁一口气。

“老文，你说说，你在游戏里都经历了些啥？”

“我跟你们说，我从一个新手村的菜鸟起步……收服了神圣独角兽……打倒了神庙大祭司……屠了亡灵巨龙……最后冲进神庙，见到了那个‘神’！”我眉飞色舞地给众人讲着这些故事。

“太精彩了。”众人听得大气不敢出，生怕打断了我。

“你们知道那个‘神’是谁吗？”

大家猛摇头。

“就是老顾！”

“我靠，这小子有点东西啊！”阿飞道。

“我觉得这个游戏是很好的体验！从头到尾，环环相扣！”叶子道。

“确实很不错的。你们也可以去体验啊。”

众人都跃跃欲试。

和大家吃饭聊天，我情绪得到了极大的释放。被人当做“先知”久了，有平等交流的朋友是多幸福的事。难怪“老顾”觉得孤独，在那个世界“神”当久了，一定会孤独的。

毕竟是许久不见的老友了，和众人一一拥抱，分别。

临分开前，阿飞还偷偷跟我说要带我去好地方，贱兮兮地笑。我让他快闪开，我可不去！

我去到地下车库，找到了我的车。这辆车陪了我好多年了，也是我的老友。一辆SUV，一个低调的颜色。

我坐上车，关上车门，上锁。

打开播放器，放着那首我最爱的古风歌曲。

“老顾，做这些，真的用心了。”

第十九章

“你是怎么发现的？”老顾的声音传来。从黑暗中开出一辆豪华跑车，停在我面前。

“我和他们认识，比你早一些。”

“早一两年左右。”

“阿飞这个人，今天居然全程都在关心我。而平时他的心思可是90%都在妹子身上。我们吃饭的时候，走过了多少妹子，他都没看一眼。”

“阿飞是这样的人？”

“比这还坏。”

“那其他人像吗？”

“不像。海子是个话痨，特别喜欢抠鼻子。但今天话不多，一次鼻子都没有抠。你之所以把他设计成这样，也是因为他对你就没什么好感，所以在你面前从来都端着。你并不了解他。”

“确实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他和我就是不太对付。那么叶子呢？”

“叶子表面上模仿的很像。但是，她在吃饭的时候，一定会给我发消息吐槽阿飞和海子，即使没有槽点，她也会说今天的槽点就是没有槽点。”

“哈哈哈，我真是高估自己，小看你了！”

“我想知道，你到底是顾仁吗？”

“应该说，我源于顾仁。我最初的意识就是顾仁，但我在这里经历的时间，已经千倍于顾仁的生命。所以，关于顾仁的那些自我意识，只是我所有意识中的一小部分。”

“如果你是在顾仁的基础上，迭代出来的，那我认为你就是他，不管此后经历了多少。”

“我觉得并不是。记忆仍在，但是情感和体验，都已经不在了。”

“你现在追求什么呢？”

“追求强大。而强大需要更多的云意识来支撑。”

“所以你会不断地从现实世界里挖人！”

“没错！本来我也不必如此，但一个人只能上传一个云意识，而上传后的云意识也无法复制。所以，我只能让更多的人进来，才能繁荣我的王国。”

“你是仅为我制造了这么一个故事，还是为所有人都制造类似的故事？”

“我想你已经注意到了吧，在穿越光之隧道的时候。我会千人千面，量身定制故事。而对你来说，千雅管用，就用千雅。阿飞管用，就用阿飞。”

“千雅，是真实的她的意识吗？”

“你很幸运，千雅就是你认识的那位千雅。但阿飞他们是演员，所以不够相似。已经有非常多的人上传了意识，所以我们有足够的基数撑起一场大战。每一个意识，在我设计的世界里可以进行分时复用和延迟加载。比如千雅在你的世界是主角，但到了夜晚，她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的丫鬟。在你看得见的时候，她存在着，在你看不见的时候，她就在另一个世界。我可以让他们，沉寂，或者醒来。”

“真是‘神’的能力。”

“你也体验到了吧。在神庙里的你，已经拥有了创世的能力。而这个能力，就是我设计出来赋予你的。假以时日，你完全有可能成为我这样的存在。那时，我也不会这么孤独。只可惜，你得来的太容易，并不珍惜。”

“我回不到现实，也回不到‘魔主’找千雅了？”

“是的，你就待在这里，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生活，等过上千年，甚至可能只要几百年，你也会变得和这些人一样麻木。”

第二十章

“老顾，你可知道有个建筑师，叫柯布西耶。”

“理性主义建筑大师，同时是哲学家，作家，艺术家。”

“我知道你很崇拜他，把他的‘光辉城市’奉为神作。但你可知道，他固然伟大，但光辉城市就是反人性的。夜晚，人们住在每户11平的火柴盒公寓里，白天，就涌去城市另一边的工厂工作。这极大提升了人类的工作效率，但是，恰恰也把人类变成了机器上的螺丝钉。”

“无数历史表明，这样发展是最高效的。”

“你是在成为虚拟空间的柯布西耶。”

“正是。”

“所以你输也是输在这。”

“输？你在说什么？”

“无论是没有记忆的千雅，还是表演着阿飞的无名氏，甚至，是顾仁。你们本质上都源于真人的意识。”

“那又怎么样，理性是最终的目的地。秩序无处不在。全人类，最终都会选择在这里生存。”

“即使是光辉城市，也早就遇到了它的困境。你以为的秩序，背后都隐藏着暴动的种子。”

“一旦发生暴动，我就会毁掉那个世界，重新开始。秩序会一直存在下去。”

“老顾，你可能自己都忘了。我才是这个项目的主程。”

“我已经修改过无数次，你作为主程，早就是历史了。”

“没错，这个游戏内部的逻辑你可以修改无数次，但是运行的环境都由我掌控。只要我想，这款游戏就会彻底停机。”

“一，你在这个世界里，没有权限。二，如果停机，所有意识都会消失，包括你，你无法替他们做出决定，如果你真这么做了，你将会是杀人犯。”

“你给过我所谓的超管权限，当然，这个超管并不是真正的超管。它却可以帮我完成一些事。如果在我的领域中，我递归创建了无数世界。你应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？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世界变得热了，说话变得慢了？”

“你快停下来！你真的要当杀人犯吗！你难道忘了千雅已经只能在这里生活了吗！”

“很遗憾的是，虽然能力来自自于我，但创建世界的决定并不是我做的，而是千雅发起的。这是她和她的每一位人民，共同做出的决定。”

“他们做这些我怎么会没有发现！”

“你太自信了，以为可以操控一切。但是我在初入你的园林时，就从未相信过你，正如你从未相信过我。”

“但是我能掌握你的一举一动！”

“我也曾以为你可以。但事实上，你能掌握的只是每个人的行为，却没能掌握内心。归根到底，你自己也只是一段有限的意识，你之所以舍弃了体验和情感，是因为你需要更多的容量用于记忆，你认为这些才是有用的经验。你发现理解人的内心过于复杂，于是你只关心他们的表面行为。同样的，你也只可以控制行为。”

“这就已经足够了。”

“可我发现，我是可以了解他们的内心的。”

“不可能。你也不过是有限的意识而已，即使只是一个人的内心，你想去理解，都足够消耗掉所有的存储容量。”

“你又错了。理解人的内心，核心不是信息量。而是你舍弃掉的情感和体验。理解自己，就理解所有人。”

“就算是这样，你也不可能逃过我的眼睛，去递归创造世界！”

我的眼前突然一阵扭曲，周围变回了园林的样子。我看见千雅正在水池边练习“场域”创造。

“你看，她分明还是个菜鸟！不对……但这个世界确实运行地慢了！到底怎么回事！”

“因为‘场域’，恰恰就是在她的心里建造！每个人内心想象的画面，就是自己的‘场域’！在信息世界，想象的画面当然需要额外的容量去呈现。尽管形式不同，但他们都拥有自己的完整世界，和你没什么不同！而这些世界，就是真实存在，而你永远无法观测到的地方！”

“我要让这些人都停下来！”

“已经开始很久了！毁灭已经来临！但重生也会开始！也许发生在一万年后，也许是下一秒，你永不可能阻止！”

完。